蛙声幽韵

文/冰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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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稻花香里说丰年，听取蛙声一片”。这是宋代诗人辛弃疾寓意悠扬的蛙声兆丰年的美好愿景。二十多年来生活在密集的钢筋水泥里，连蛙声也难得一闻，更不用说去感受：“林莺啼到无声处，青草池塘独听蛙”的美妙情趣了。多想去体验那久违的、悠远的蛙鸣啊！

“岂肯闲寻竹径行，却赚丝管好蛙声”。因留念那缠绵的蛙声使然，在一个艳阳高照的盛夏，我专程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，去闻听那悦耳动听的蛙鸣。

我的青春岁月是在农村度过的，对遍野的蛙鸣情有独钟。那里田野茫茫，沟渠纵横，池塘星罗棋布，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村旁悠悠地流过。每到夏夜晚饭后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纷纷端着板凳，来到池塘边的皂桷树下乘凉，悠闲地摇着篾扇，聊着东家长、西家短，时不时还来一段不知从哪听来的荤段子。孩童们则在池塘周围疯跑着扑萤火虫、捉迷藏、打水漂。池塘里阵阵蛙声涌起，荡起一圏圈甜美的涟漪。葱茏的稻秧垄畔、翠绿的杂草缝里、恬静的荷花丛中，声调不一的蛙鸣此起彼伏，一浪高过一浪，一波接着一波，像一台动听的二重奏，又像一曲悦耳的天籁之音，使人们在这美妙的乐曲中享受夏夜之爽。

金黄的油菜花悄悄的凋谢了，如镜平滑的水田里，嫩绿的秧苗迎着微风轻轻摇曳。这时田野里响起了“呱呱呱呱呱”的蛙鸣声。青蛙是农民的朋友、害虫的天敌、庄稼的卫士，一只成年青蛙一天能捕捉三十多只飞虫，成为名副其实的农作物守护神。青蛙身披绿色的衣裳，大眼睛、大嘴巴、白肚皮、前腿短、后脚长。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球，鼓得高高的，滚来滚去，一眨一眨的。眼神机灵，行动敏捷，大嘴巴一张，舌头一伸随即一卷，就像吸尘器一样，把飞虫卷进了肚里。农谚有：“青蛙咕咕叫，丰年来报到”的说法。家乡的父老乡亲总是把蛙鸣的响亮和稠密与庄稼的丰收联系在一起，谁家稻田蛙声愈闹，谁家稻子收成就好。乡亲们听取蛙声时的感动和虔诚，就是祈愿今年风调雨顺、六畜兴旺、五谷丰登的好日子能过得甜甜蜜蜜、和和美美。“君听月明人静夜，肯饶天籁与松风”。乘着幽凉的季风，走在夏夜的田埂上，远远就传来了青蛙有节奏的叫声，就像清风徐徐吹来了一部幽静的小夜曲，也像一首甜美的催眠曲，在洁净的月光下缓缓地流淌；你再细听，它们仿佛在议论着稻花有多香，又好像在说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哩！

“满园燕舞伴金曲，十里蛙声和玉笛。”田野里蛙鸣蝉噪，活蹦乱跳的青蛙，叫声连成一片，呱呱地，好像在无病呻吟，犹如单调地敲着无数面鼓。炎热的午后，时而暴风骤雨，时而骄阳似火，清静的池塘水又灌满了。一只只青蛙兴高采烈地钻出水面，互相问候，嘀嘀咕咕地切磋歌艺，开始了一场错落有致的盛大赛歌会。不绝于耳的蛙鸣恰似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，又像一台别开生面的二重大合唱，把美丽的田野装扮得有声有色，好一番悠远的夏日韵味。

轻卷诗书，无数蛙声在心底翻腾，透过暮色钻进我的耳膜。这一声声抑扬顿挫的蛙鸣，折叠了多少岁月沧桑的痕迹。猛不丁地，岸边水草丛中传来几声“呱呱”的鸣叫，听着听着，我分明感觉到那里有一种快乐在流淌，有一种心潮在澎湃，自由的音符在跳动。几只碧绿油亮的小青蛙纵身跃起，在空中闪过一道优美的弧线，扑通扑通地跳进鱼塘里，两只长长的后腿有节奏地蹬着清波，闲情逸致地畅游在碧蓝的池塘里，激起一簇又一簇水花，荡起一层又一层波浪，给夏日的乡村增添了一抹绚烂多姿的风景，也满足了我多年来贪恋蛙鸣的念想。

作者简介：冰泉，重庆市丰都县作家协会会员。

编辑：朱阳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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